贺宛男: 悼念贾安坤兄
一叠书报,一本稿纸、一支普通的笔,你过70岁生日刚上身的那件鲜红的羽绒服,平常一直穿着的毛衣、绒裤,簇簇鲜花、粒粒青松……,一样,一件,轻轻地舖在你熟睡的身旁,随着儿子阳阳悲痛欲绝地举起锤子,夫人叶老师“轻点、轻点”的声声叮咛,红色的棺盖就这样盖上了,永远地盖上了,贾兄,你就这样和我们永别了。
贾兄,是我的顶头上司,我的恩师,更是我亲爱的兄长。在你发病的第二天,叶老师打电话给我:“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看到了……”,我就知道情况不妙。记得1991年你病后康复,1992年第一次离开上海,就是和我们夫妻俩一起去浙江丽水讲课,你每次上讲台,我就寸步不离地坐在后排,生怕你讲着讲着会出什么情况。从上海经杭州、金华、到丽水,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,你毕竟大病初愈,而且那时的路况、车辆条件同今天无法相比。谁知你依然激情洋溢,站着讲了三个多小时毫无倦意,更无一丝一毫的病态。从那以后,我就知道你的生命力比常人旺盛得多。这次发病,我握着叶老师的手说:“一定会出现奇迹,贾兄不是普通人……”
贾兄是上海新闻界的全才,采编评样样拿得起,文笔、口才俱佳不说,他管过基建,现在汉口路300号的解放日报大楼就是在他手里奠基的,记得刚动工时建材特别紧张,有一次在我家里,他一个一个地同有关朋友打电话,求爷爷告奶奶,哪怕弄到几吨钢材也好。他管过党务,当过人民日报华东分社的党委书记,可是从没有一人叫过他“贾书记”。他是正局级干部,可根本不像新闻官,我在解放日报农村部、上海经济区报道部时写的一些获奖作品,从立意到文字,他都和我细细推敲,可获奖名单就我一人,哪里像现在一篇获奖作品,从记者、到编辑、到部主任、直到总编辑,全部金榜题名,而且官职越高排名越前。光明磊落、敢作敢当,不计得失、不求名利,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,在解放日报,农村部和夜班是最辛苦的两个部门,30多年来他始终在这两个部门,直到离开也就是个正处级的总编助理。后来尽管给了他个正局级,但熟悉的人都知道,他并无多大的实权。
但是,贾兄朋友遍天下,桃李满天下,笑声传天下。小年夜,龙华最大的银河大厅挤不下,前来送行的人就站在朔朔寒风中,从80多岁到20多岁,走了一茬、又来一茬,据说,前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人,比几个月前去世的那位担任过上 海市委书 记、同样是文品、人品极佳的那位老人还多。
这就够了。
(附图摄于2008年5月,右起:贾树枚、贺宛男、贾安坤、魏永征)
向贾先生致敬、默哀!一位杰出的新闻人,业界的楷模啊!
贾兄:
我们实在不敢相信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!虽然我们相识并不久,见面次数并不多,但你的乐观、豁达、
睿智、正直与豪爽,已经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在南汇农舍一别,我们相约下次在崇明再聚,想不到
竟成永别!
贾兄,我们相信你的灵魂一定会升入天堂!你在那边还会笑看人间!
你的新朋友,你的师弟、师妹 丁炳昌、樊云芳
元宵节夜晚,我梦见我亲爱的哥哥,他容貌依旧,衣着整洁。我问他为何走得那么急,未跟众弟兄打招呼,他说,玉帝决定建立文曲星二司,急需管理人员,派遣太白金星下界选拔人选,我哥善于联系群众,口碑好,人头熟,被推荐了,要在除夕晚上开星联会(相当于人间春节联欢晚会),必须提前三天报到,连孟婆客栈都未去登记,直接跟着太白上天去报到了。二司地址在蟠桃园处,终日鸟语花香,顺便管管蟠桃园(防止猴儿吃桃)。玉帝又说,近年中国政治宽松,文人倍出,文曲星不断涌现,原一司那里(负责人孔先生)超编超员,筹建二司为满足天下文人之需。天宫离桃园近,玉帝、王母、七仙女及众仙常来凑个热闹。哥说,告诉嫂子和侄、女众朋友,玉帝尊重知识,善侍文化人,他生活很好,让大家放心,并谢大家了。
> 弟贾安新 09.2.12